9月25日,沃森已经“失踪”两天后,他的头颅被悬挂在了南方部落国边境的矛柱之上。
沃森发起的“报复”行动将灵兽族一处边境开垦村夷为平地,六十多户部落居民共计两百余人死于有计划的围剿之下。也许七大商会认为这只是一次对于不听话的小国进行管束,但在南方部落居民看来这样的屠杀就等同于宣战。
七大商会得知了沃森死亡的消息,他们终于坐不住了,数十年来他们精心构筑的垄断帝国正在被蛀虫啃食,如果不对动摇他们根基的蛀虫施以雷霆手段,那么将来会有无数的人效仿。也许七大商会根本不懂经商,不过他们总还记得如何挥动手中的刀剑。
就在七大商会为如何讨伐南方部落国争吵的时候,下午又一个噩耗传来,南方部落国与温彻尔城组成了反抗军同盟,从此刻起正式向七大商会势力宣战!
“告天下知,忍无可忍,无需再忍!——温彻尔反抗军。”
一夜之间这种新奇的传单发到了很多地方,有的甚至出现在了七大商会管理的核心城邦内,沿着主要道路的酒馆、旅馆外墙上更是在醒目的位置张贴着。
不用动脑子想也知道这种传单出自谁手,就在昨天布丁已经将印刷制作传单的工具搬到了温彻尔,印刷机连夜开印纸张全部交由灵兽族负责生产。南方海滩上的每一处棚屋屋顶都晾晒着即将投入印刷的原纸,似乎纸张的生产流程一夜之间变得不再是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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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早在沃森被杀的当天晚上就已经发生了,甚至组成联军共同对抗七大商会也是布丁给出的建议。
钢也万万没想到这位女士能提出这样的意见,他之前的打算仅仅是将锅抛给灵兽族就可以置身事外了,甚至他突然“开了窍”准备接受帝国的邀请回国呆一段时间避避风头。
“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,你和帝国之间的交易暂时先放一放吧,这件事一闹七大商会绝对会派出重兵进入温彻尔,等他们和灵兽族相互消耗之后我们再做夺回此地的打算。”
钢向布丁说着自己的计划,南方的雨林与海滨是灵兽族的主场,七大商会如果进军南方绝对会遭遇挫败,何不干脆等七大商会与灵兽族打个两败俱伤再做打算呢。况且温彻尔一屯兵就会阻塞商路,就算神国与帝国达成了某种交易,商路不通也是枉然。
布丁不知道在思考什么,她从刚才听钢叙述情况的时候就一言不发,钢突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,他的记忆被拉回了那场出人意料的对弈之时,明明优势占尽却输在了场外。
“夫未战而庙算胜者,得算多也。未战而庙算不胜者,得算少也。多算胜,少算不胜,而况于无算乎。”
钢挠了挠头问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就是!大战之前进行了周密的计划,充分的分析有利和不利的条件,那么往往就会胜利。如果没有经过周密的计划与计算,开战后往往会失败。更何况战前根本没有计算,只是凭借自己想象去估算别人的人呢?”
钢双手在胸前交叉,似懂非懂的说:“也就是说布丁小姐说我只是一厢情愿?”
“我不太懂双方之间的战力差距,就干脆问的直接一点吧!七大商会有能力在短时间内攻克南方部落国的方法吗?或者他们有以一敌万的勇士,能够瞬间扭转各种不利的战局?”
钢:“假如是马歇尔那样的老将,面对灵兽族战将勉强还能以一敌十吧。至于短时间拿下南方部落国更是天方夜谭,给七大商会三年时间都未必能过得了雨林线。”
“既然短时间内无法克敌制胜,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出兵呢?”
钢愣了一下,摸着自己的下巴说:“他们的代理人被杀了,总要讨回些颜面。”
“那你凭什么认为沃森的性命就值得他们出兵?”
“啊……这……”
钢被彻底问住了,他开始重新思考问题,并且加上了布丁提出的疑问。
“七大商会既然没有可以靠单兵实力碾压对手的人物,那攻略南国必定需要出动军队,出动军队一定会需要粮食补给。七大商会的军粮从哪来?”
钢用紧握的拳头敲击着自己的下巴,他渐渐露出了笑容,心中有了领悟。
钢:“马上秋收了,当然其他城邦会有一些粮食,但是要集结军队这些粮食还远远不够。帝国那边他们又欠着巨款,王国那里路途太远运粮过来成本太高,怎么算都划不来。”
想通之后的钢豁然开朗,他笑着伸了一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对布丁说:“就算他们今年不来攻打南方部落国,迟早会有一天会动手的。不过今年冬天应该是无碍!”
“不!他们不想动手,我们就要逼他们动手!”
钢脸色又变了一种颜色,短短时间内他已经彻底被布丁搞懵了。
“敌人不愿意去做的事,就是我们要让他去做的事。必须给他们以压力,必须让他们急不可耐的调兵遣将。”
钢:“等等!避免战争难道不是好事吗?”
“如果不发动战争,温彻尔就永远是七大商会的地盘。如果不发动战争,就没有更好的时机去打破七大商会的垄断地位。”
布丁抬起头,她的视线格外灼热,让钢都不得不避她三分。
“经商是经商,战争是战争。这城里未必有人会和你站在一起啊!”
钢沉沉的语调是善意的提醒。
布丁却平淡的问道:“如果战争打赢了,七大商会便会成为历史。”
“前提是要赢!”
钢堵住了布丁的话锋,没有马歇尔的静音魔法作为保护,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被人听去。
布丁:“听你的意思,你并不是没有想过反抗!”
“谁都想反抗,谁都在试图反抗。但如果不是一个有效的联盟,反抗七大商会就是痴人说梦,强如帝国都奈何不了他们,他们就是一地野草烧不光、杀不绝。”
温彻尔商会中的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,这个话题过于沉重,沉重到讨论者的呼吸都变得急促。不过布丁并没有因此退却,他面向钢站了起来。
“我要去一趟南方部落国,今晚就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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